传达室不大不小的空间里,一个人转着身子跳华尔兹,他的心情全在优雅的动作上显露。警衣警裤皮鞋的行头有些不对。
他不知不觉的跳完了,或者说在众人不知不觉中他停止了。
“哦,同志们,我跳得怎么样?”
“进步很多了。”他同事说。
“不错,”一位大伯说,“当年我和老伴就是因为跳舞认识的。”
房间里的话语有时能迷惑人们因避雨而失落的心志,但有时不能。窗外的雨把想撑伞的信心浇灭。它更像变奏曲:高潮涌起时秋风扫叶,路面是在凌受冲锋枪的扫射;低缓稳定时那份寒意总匀称地笼罩着人。它是在变奏,爱情一样的变奏。所以人想出去不被淋湿全凭时运。
“我要走了,女朋友在家里等我,你知道我有多喜欢她。”那个民警对他同事说,“为了将来的幸福,雨这样我也要回家。”
他撑一把油亮的伞出去了,人们都知道他在雨中,心情并不孤单,溅到鞋子的雨珠成了他欢快的心语。他的背影消失在了大雨下孤单的街上。
少了他欢快的舞步,屋子里的气氛重了。因为凳子数量有限,有些人只能站着。一个男子,他站着,凝望坐在凳子上的女子。
这样美丽的女子,谁都忍不住看上一眼。她着装素雅,不学时尚宠儿的花哨,看得出来她生性羞怯。除了长相谁都会注意她脖子上系的半红半黄的线,想必挂了什么心爱的东西。
等雨并不是什么好事,只会让人看着看着,发呆起来。那位少艾就发起了呆,呆望的是那男子。
屋子微开窗,人们湿漉漉的情绪从空中蔓延开来。偶然一片流浪的叶子檫过窗,声音就会清晰地震动屋里寂寥的空气。
“你还好吗?”那男子平静地对女子说。
“我很好。”还是当初略带撒娇的气息。
“你还戴着那块玉吗?他呢?”
“他对我很好……可是我们没有共同语言,没几天就分手了。”
也许是这简单的话语,使天空低声哭泣。
“这玉是你送的,我一直戴着,因为心里·……”脸上泛起的羞怯的花,她一定不好意思说下去。
“我们都曾做错过,到头来想想,感情还是一样。下过雨,天总会晴朗。还记得我们一起跳过的舞吗?”
等男子说完话,雨变小了……
哦,不下了。他眼神如此坚定在,肯定把雨吓跑了。
“我们一起走吧。”
“哦。”她一下子答应了。
雨停了,两只麻雀在电线上密切的斗着嘴。
雨停了。风儿自在地漫步。
在清新的街上,消失了牵手的背影。